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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我们一起来分享七几年的背锅赤青春的坟墓的序言,为了忘却的纪念。
我是本期节目主播,多拉。
回首那些挫靶倾诉冲动,当作创作才华的无知年生,
在兵荒马乱的晚自习上,在熄灯的宿舍里,
我们总是在一堆耀武扬威的习题和试卷的缝隙间,
在应急灯渐渐微弱的光线中,一手撑着深不可测的夜,
一手写下无处倾诉的话。
那是一种盲目的消耗的状态,照管着自己的生活,
打理着那些千头万绪的杂念,喝自己冲的咖啡,
睡自己铺好的被窝,吃自己餐盘里的饭菜,
写自己的作业,考自己的试,做着自己的梦。
世界的悲伤与灾难都太多,
我们活在平静遥远的角落里无力怜悯,
人间既非天堂又非地狱,末日尚远,
我们唯能维护着自己的天地,埋头做着功课,
做着世间的荣辱,就算是洪荒滔天,
也总有他人去担当,文字成为内心心而上的依靠。
那些执念,那样的旧时光,一晃就过去了,
而今,仿佛是站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尴尬路口,
失去的是招摇撞骗的痛快诉说,
未曾获得的是比走天涯的洗脸淡定,
已经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写字,
因为心里有了羞难和迟疏,
对纷繁复杂的眼之所见有了惧怕,
不知道应该怎样写,写着无法书写的自我,
怎样诉说,诉说这无法诉说的世界,
回过头去看看那些浸透在白纸黑字上的生动的悲喜,
切肤地感觉到,在那样一个唯唯诺诺的苟且年纪,
伤情似乎是装点生命的勋章,
好像只有凭那些幻觉般的,
被我们脆弱的主观承受力无限夸大的非难,
我们才能得以拥有热泪盈眶的青春。
尽管生命中的温暖一直都与我们遥遥相望,
而我们只不过是拒绝路过,
如果有一天我们淹没在人潮中,
庸碌一生,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努力活得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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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时候读到这样的句子,
写这话的人又说,
世界之大,我却不知道其辙或远。
在我脚踏的这片狭小天地,
经历的不过是寻常的青春,
看到的不过是平凡的世界。
在过去兴高气傲的年头上,
因为不懂得该如何聪明地活着,
所以总觉得连生命都是身外之物,
好像这个世界说不要就不要了。
前些日子在英文饭读课上
看到了一篇美国作家写的散文,
他说,杰斐逊总统在独立宣言里告诉我们,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但是很多人都把这句话误读成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
读到这里,
我为这样一个美国式的小聪明笑了起来,
这篇散文不过讲述了一个古老的真理,
那就是幸福本身就是虚妄,
它只存在于追求幸福的过程中,
在所谓的终点,
你是看不到幸福的,
因为它不存在。
我因此想起了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岁,
因为一些小事愁愁满志,
连走路的步伐都快了起来,
仿佛急于直面人生,
但是当鞋里掺进了一颗硌脚的石子儿,
便会又呼天枪地,倒戈弃甲,
觉得势不容我。
但是终于,
在其后的其后,
我渐渐承认,
活着的价值在于要有一个饱满的人生,
隐忍平凡的外壳下,
要像果实般有着枝干水甜的肉囊,
以及一颗坚硬闪亮的内核,
这样的种子才能在人间深处生根发芽,
把一段富有情志的人生传奇流传下去,
因知道若干年之后的人世,
再也不会有人惦记着我们的存在,
因此,
这段饱满的生命,
是我们以生之为人而骄傲的唯一见证。
这些年的时间,
为着实现这样饱满的人生,
断断续续地做着一些代价高昂的遥远的梦,
断断续续地写着不叫文字的文字,
断断续续地被生活的遗憾所打岔,
跌入低谷,
并且拒绝任何搭救,
无自己慢慢摸索着爬起来继续走,
这青春,
与世间任何一段青春无异,
年月里那些朝生暮死的悲喜,
也就这样野花般自生自灭地燃烧在茫茫的命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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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点了路人的梦。
故人对我说,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
与最遥远的梦想。
说这话的少年,
早已成了记忆深处的那些花儿,
走上了更远,
更美的路。
只是这样的话,
我一直都唯唯诺诺地记着,
我也是这样感激涕淋地知晓,
我何其所幸,
如果不是因了你们,
我何以这样平安成长,
渐渐变成了一个健全的人呢?
记录在这旅途的大部分文字从高一到高三毕业,
用了整个成长的时间来完成它。
印象最深刻的永远是书写它们的时候,
某个十六岁的晴朗的秋天下午,
某个心绪不平的高三的晚自习,
某个毕业之后的夏天的深夜,
而经历过了这一切。
我常常不解的是,
为何我们而今常常惭愧当年的种种矫情,
但却又暗地里明白,
当身临其境的时候,
我们的体会的确是真实而切肤的。
于是,这只能归结为这样一个冷静的解释,
那是因为我们长大了,
那是因为好多年前如同锥子一般刻在我们心底的
所谓时光断裂的声音成为了永远的回声,
年华里,我们失却的是一种心情。
未曾想到,
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
我们的出生时代成为了一个字正腔圆的集体烙印,
被用作追捧和诟病的代名词,
无论我们有着多么迥然不同的生存姿态,
但是我仍然相信这些千姿百态的理解和悲哀,
功名和败落的后面,
有着本质上的相同,
对世界和生命的勇敢结问。
这正是为何我们要紧紧抓住语言的权利,
去表达内心的最初的动机。
无论是写作者还是阅读者,
这都是光荣的事情,
至少我们有很多的孩子愿意去思考和表达,
即使无论这思考和表达的方式与内容怎样,
我始终相信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
所以,
因了成长本身的不完美,
我希望这些原始一般上经不起雕琢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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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以一种最接近成长的本质的真实形式,
即充满了热泪、错过、遗憾、美好、希望和绝望的姿态,
纪念我夜已逝去的那段珍贵的岁月,
那些我们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着长大的少年时代。
那曾是也将是属于我们大多数孩子的一段最清澈、最美好的时光。
如同所有,
所有踏过了的中学岁月,
踏过了高考,
踏过了命运的沼泽,
在险些陷下去的时刻被意志和希望重新拉回到一条
更值得坚持下去的路上的孩子们所经历过的那样。
看,
这个充满爱与被爱、伤害与被伤害的世界里,
生命对我们是吝啬的,
因为它总是让我们失望,
可是生命又是这么慷慨,
总是在失望之后又给予我们拯救。
我想,
因了这生命的慷慨,
我们必须尊严地过下去,
就如同生命本身尊重我们的存在。
之所以将这本文集的名字命名为《被窝是青春的坟墓》,
因为这个名字对于我而言的重大意义,
我非常怀念它。
这是一句暗号,
我们那些彼时笑容灿烂而今四散天涯的孩子们,
永远都会记得它。
借这样一个温暖的名字,
我只愿如此诚恳地表达我对所有正在成长中的孩子们的祝福,
就像我一直被祝福的那样,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旺。
感谢七几年的这篇文字,
我是多拉。
阅读FM,感谢您的用心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