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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本期主播,四魂。
本期节目要和大家分享的是爱小羊的文字。
纵然世界冰冷,只有一个温暖的除夕。
樱花一年比一年少,年味一年比一年淡。
一群朋友在一起,说起春节,记忆里埋得最深的便是吃。
儿时春节的吃食或许没有现在这样丰富,却绝对比现在更讲究。
并且,应有平日里的粗茶淡饭做比较,而滋生了一种宗教仪式式的隆重。
往往在春节前的一周,父母便忙碌起来,对于有些父母工作很忙或感情淡薄的人家。
这一周甚至是一年中,孩子们所能见到父母在一起时间最长,话题最多,互动最融洽的时间。
在商量菜品分工合作的过程中,分歧总归会有。
然而,因了春节的气氛,大家便都收紧了平日里所习惯的那进攻式的语气。
声音里有了枣蘑的香,眼神中也多了芝麻花生糖的甜。
即使平日里最急躁,最怕麻烦的父母,在年夜饭上也会端出几道做工繁琐的菜。
至少提前三天开始制作的水晶肘花,每个步骤皆自己操刀的鱼丸,汤汁有几十种佐料熬制而成的鲍鱼。
年夜饭的餐桌上,孩子们惊喜的眼神是父母衷其一身所追求的人生舞台上最亮的灯。
他们咀嚼食物时欢快的巴搭声,则像极了一场盛大演出后的掌声响起。
一切的情与爱,皆幻化为舌头上那一缕香甜麻辣。
每个人皆自觉地回避任何不快的话题。
无论这一年是忙碌的还是充实的,压抑的还是满足的,快乐是唯一的主题。
正如拿出看家本领做一桌美味,是父母无需选择的选择。
年龄渐长,与父母兄妹一日日疏远,年夜饭的味道似乎也一日比一日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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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离家的游子来说,年夜饭有时倒成了一种沉重的期待。
在跨越千山万水去赶一场团圆的年夜饭,与自己随便弄几个小菜,或去饭馆吃一顿只有形式没有回忆的年夜饭之间选择,我们竟然常常会选择后者。
对于年夜饭的向往,有时会被生活不易的粗食磨损得只剩肉丸落入油锅时,吱吱地噪声。
平日里想要吃到的东西,都能够轻易到口。
对于年夜饭的向往,更多成了一种回忆的惦念。
明知再也吃不出儿舍的记忆,却忍不住还是想找寻在父母膝下撒娇的那一个晚上。
只是,霜花已经染白了他们的头顶。
接到儿女告知过年不回家的电话时,他们甚至羞涩懦弱地,无法说出一句,回来吧,我做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菜。
落寞地放下电话后,他们默默地拿起那一张写了年夜饭菜谱的格子信件,用墨色的笔删减菜名。
那一条又一条的笔迹,像冷酷的风吹过往年的岁月,直纱到了眼前。
永远不要被父母无所谓的说辞迷惑,那是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不再属于过去那些团圆热闹的夜晚的妥协。
对于年夜饭的期盼,始终是父母一年中所做的最大的一件事。
一对在美国留学的情侣,每年除夕夜都会去中国超市买一些传统食材,包一顿饺子。
与包饺子这项耗时漫长的活动同时进行的,是两人对于在家乡年夜饭的回忆。
在美国第五年,回忆被嚼了第五遍,依然津津有味。
不同的是,这一年,电脑的屏幕上播放着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看到排骨藕汤的那一集,女孩哭了。
来自湖北的她,吃了二十多年的排骨藕汤,第一次知道挖藕是那样艰苦的一件事。
时光一年一年,像风车上彩色的夜轮,流转的是相同的年华,却是不一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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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白嫩嫩藕缎的前身惊世,更是排骨藕汤端上桌之前,微汤人的喜怒哀乐。
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越来越多的痕迹,花白的发,不灵便的腿,坚强而又敏感的心,回忆越来越圆,便越嚼越苦。
对于后辈,他们是不忍心提哪怕一丁点要求的,包括回家吃顿年夜饭。
不仅仅因为他们明白年轻人生活不易,更因为害怕被拒绝后的雪落南山的落寞。
如今的年夜饭不如过往了,几乎每个人都这样感叹,当我们的味蕾被太多味道浓厚的食物刺激得越来越懒惰,年夜饭的滋味无论如何都无法如儿时那样惊艳。
然而,年夜饭的意义不是美食,而是记忆。
一位选择春节独立上路的人,除夕夜里忽然想念母亲做的一碗素食锦。
走过世界许多国家的他,从来不缺一碗素食锦,并且只要愿意,此时此刻他便可以吃到。
那是出自酒店大厨之手的素食锦,一道为了讨好来自天南地北的每一个味蕾而极尽修饰,见趋完美的菜肴。
放置于除夕夜,那却是一盘挑不出毛病,唯独少了记忆与回味的素食锦。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除夕那顿饭吃的不是味道,而是感情。
留在味蕾深处的不是某位大厨的记忆,而是亲人淋漓尽致的挂念。
每一个游子心里都有一盘食锦,那不是某一年的某一顿饭,而是亲情浓缩于岁月记忆中的盛宴。
一点点,一滴滴,由味蕾所感受,却由大脑来记忆。
在某个你以为已经忘记的时刻,他们却忽然一股脑地涌上舌尖,令人措手不及,令人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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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世界冰冷,我们终究还拥有一些可以一同吃年夜饭的人,拥有几个愿意给我们做年夜饭的人。
即使再不容易的人生中,也有一些唾手可得的幸福。
只是,我们常常因为轻易得到,而态度轻慢,因为错觉再也回不到从前,而忽略亲人始终如一地等待。
舌尖上的爱,值得你跨越万水千山而来,值得你停下脚步而来,值得你留一段安静的时光,留一个空置的胃,留一张温暖的笑脸,留一句爱的表达。
撒娇一刻,赞美也行,我们的一生究竟能与亲人吃多少次年夜饭?
那样残忍而冷酷的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数字,伫立浩渺宇宙尽头,看一眼,就会让人想落泪。
以上是艾小阳为我们带来的文字。
纵然世界冰冷,只有一个温暖的初心。
过年了,希望大家都可以回家吃一顿团圆的年夜饭。
我是四魂,阅读FM,感谢您的用心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