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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走不出的万石
2024-08-15 20:40

走不出的万石

播音:穆晓亮 孙杲果

00:01
那黄昏里如期的广播,让文字来铭记你我青春的心。
那记忆中浪漫的场景,用声音来温暖年华岁月之灵。
心灵广场陪你在校园里走过人生最美的风景。
我踏着丰富的浅草向上走去,
而随着每一步的攀登,
我的心境的感受范围似乎也更加宽阔。
随着每一口清纯气息的吸入,
一个更加深沉的渴望不绝萌生。
每每会在周末互捧影伴,
心神激跃地登临万石山。
自石山健身小径斜青,
夹道苍木静松一带而去。
我常常在这里驻足小气,等待迟至的友伴。
沈笑哗闹,欲行登临。
过木桥,疏忽就转入石阶。
阳关群山,两眼绿意迷离其中。
碧绿的阳光与层层的松涛声充斥着我们的感官。
终于双足也按捺不住,射击快行。
望海亭是登临的第一站。
落座亭中静心俯瞰山脚海岸,
令人顿生处境卑微之感。
亭后是多年前铺设的旧石阶,
然而浓密的松林为其遮蔽了日光的曝晒和雨打风吹,
在色泽上竟也与新铺的辨识不出。
走在旧石阶上,你原本激荡的心绪回忆欲归为平复,
而点缀两侧的色彩淡雅的浊江草花,
也小心翼翼地将我卑微的心境悄然驱走。
行至观雨亭,我们会在稍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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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石阶已经退去,
巧匠早言为急,继续向山林深处延展。
西面岩壁下消,可直视秦人谷,
东侧坡面滩陷,形成裂口,
周围青山环抱,宛如古希腊原形剧场,
其间花木争秀,银雀长鸣,
空林超然于俗世拙气,堪称绝优。
只是少了一段身临其境的曲径,
我们只好继续前行。
临走中徐徐穿行半小时,
便到了万石山的主轴——万石路。
它由东向西贯通,而不拘于地形的限制,
时而比直迈近,时而迂回盘旋,
时而高下起伏,时而一马平川。
如那宣旨之上的纵情的狼嚎,
行之所至,挥洒自如。
万石路西的象鼻峰下是一片开阔的草地,
中午时分这里会瞬间泄去混杂的光影
与鼎沸喧鸣的人声,有尽异常。
我静静地坐下来,细细品味禅造临静,
鸟鸣山悠的怡然自得。
朋友有时则会戴上耳机,
既然侧卧于南阳山旁,
空出半边身子,接受阳光的拂絮,
而留藏另一半于树荫之下。
这种静造有致,光暗分明的对比,
经常会令我陷入天国哲客与地狱楚囚的思辨之中,
不能自已。
而我又十分不忍前去摘掉他的耳机,
唐突发问,
因为那条纤细的耳机线,
分明没有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我看到他在旭日下,
在林荫中,
在山峰虎爪之侧,
在万法自然的乾坤之内,
悠然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灵性与根基。
是这样的吧?
我这样思索着,
唐岛在草丛中,
西球像朋友一样,
从灵魂深处,
与阳光,
空气,
大地,
苍穹,
开始慢慢续语。
暖阳轻抚着我的额头,
透过闭锁的眼皮的红韵,
我感受着它的温度。
通过温热的血管与懵动的万物,
我体会着它成纯的能量和无私无尽的爱,
如此的公平,
安详,
淡然而又浓郁的爱。
我想到那纯净的空气,
淡薄而又不可或缺地存在着,
如此的空灵,
而又如此的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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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抚育着我,
而又把自己的一部分赋予了我。
它不是一种物外的隔绝,
却成为了万物灵性不灭与延伸的媒介。
感谢厚实的大地,
它承载着灵魂与精神的根基,
也忍受着横流的烂雨。
它令淳朴的秉性扎根于我们心底,
去中和不时躁动起来的力气。
侧过身仰对着山巅的蓝天,
凝望着它无尽的深邃,
我可饮着其绝妙的色泽与心相赋予。
那浓郁的蔚蓝抵挡着我的灵魂深处,
将被污浊的尘垢沾染的角落
陶石成一道道恭贺。
虽然痛,
但却快乐着。
尽管我与大地,
苍穹,
空气,
阳光的一番心合是如此的迫切,
如此亲近,
但是反观却是如此的唐突与冲动。
在现实中,
钢筋混凝土结构与黑乎乎的柏油路
将我的大地切割得支离破碎。
波音客机引擎的轰鸣与太阳化合物
撕裂了安密的晴空,
玷污了成仙的气源。
而那光滑耀目的伟大太阳
似乎也不总是那么温绪宜人,
随时会将我们的肉体
连同灵魂一起
煮伤,
融化。
这一切
连同我那在倚天障海的半山亭中
卑微的心绪一起,
让我感觉自己更加卑微了。
我发现自己原本早已经失去了
与它们交语的根基。
我的西球
我与自然的叙语
似乎变成了一种
对精神本位存在危机的叩问。
我们拥有了什么?
我们还想拥有什么?
我永远在沙岸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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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土和泡沫的中间。
高潮会抹去我的脚印,
风也会把泡沫吹走。
但是,海洋和沙岸
却将永远存在。
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格
有一行不朽的景句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这似乎是对我们的心性
应该归附何处的一种
唯美的诠释。
我心中的猛虎在细嗅蔷薇。
所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当心中爆裂的猛兽怒目猿征,
旷野阔步,山高前围,
挥突不羁之时,
我们需要打开沉溺止水之下
心锁日久的玉莲花谷,
让那安密而沉郁的心香
化为一炼长音,
束缚住脱狭虎似的暴力之气。
古希腊人对悲剧
有着发自灵魂深处的大爱。
他们在俄瑞斯推亚的癫狂,
俄迪福斯王的盲目,
和美狄亚的金羊毛中
寻找着人性的根基,
用充满震撼与恐惧的泪水
注满了戴奥尼苏斯的酒杯,
然后将其高高倾起,
缓缓倾倒,
来冷却阿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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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给他们的过度的自信与抗拒。
而当雅典的不断膨胀的野心
打碎了酒神的酒杯,
当古希腊人感觉自身已无所畏惧,
当伯罗奔尼萨战争的硝烟
弥散于城邦上空之时,
不朽的希腊已不复存在,
阿波罗神圣而耀眼的光芒
再也无法照耀这片
曾经光辉四射的土地,
守住灵魂根基的心香,
贵于放任脱缰的猛兽,
四虐无忌的铁石,
淋漓血肉的快感,
因为当它毁灭了一切
再无所得之后,
终将吞噬掉我们自己,
而我们又会愚蠢地否认,
叫嚣,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
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
这欲望
有怎样一个人间的性命
大可忽略不计。
该走了吧,
朋友亲扣我的后背
喃喃说道,
我引进侧目张望,
离影偏东,
草坪外围的一汪池水
倒映出微微泛出洪润的太阳,
悠然地向我们张望着,
她慢慢收起腮旁的耳机线,
沉腰憨笑,
去哪儿呢?
朋友再问,
还有多处未曾去过呢?
下次吧,
我回过神来,
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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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来。
她一回,
陪我慢慢向出口夺去,
远角一对母子
在秋千前快乐地嬉戏着,
孩儿的眼神清澈透亮,
母亲的笑容干净简单。
如此简单,
如此真实的快乐,
真真是一幅最纯美温婉的画卷。
朋友感叹着,
是啊,
如此简单,
而又如此真实。
而我却依稀看到了
那个在艳阳高悬的白昼下
摇着轮椅
在北京的地毯中慢慢走的孩子,
和那位时而躲在园子的角落
悄悄张望,
时而步履茫然,
心神胶着地寻找爱子的母亲,
石铁生终究没有走出她灵魂的地毯。
即使是在她的母亲逝去多年之后,
她还是会在老柏树旁停下,
在草地上在腿墙边停下,
在步入虫名的午后,
在鸟儿归巢的傍晚,
在古祭坛上落满黑暗,
然后在渐渐浮起月光之时,
地毯已不再仅仅是肉身的归地与情感的寄托,
她的心性在这里随四时交迭,
她的灵魂在此处永驻不休。
那么我的万石呢?
我不知能否从中走出,
走出她的温润朴实,
走出她的苍净内敛,
走出她的空灵,神秀与勃勃生气。
不过我并不着急,
可以慢慢而来的。
好了,本期的心灵广场到这里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播音小亮,搞果,代表编辑张柔,陈栋,
机务监俊,衷心感谢您的收听。
下周一黄昏,我们不见不散。
18:07
不理会世上长路太多终点太少,
木马也要去继续转圈。
明明我已昼夜无间,多尽念前路,
梦想中的彼岸,为何还未到?
明明我已奋力无间,天天上路,
我不死也为活得好。
有末有终点,谁能知道?
在这熟悉的无间道。
生命太短,明日无限远,
始终都不比永远这样远。
不理会世上长路太多终点太少,
木马也要去继续转圈。
明明我已昼夜无间,多尽念前路,
梦想中的彼岸,为何还未到?
明明我已奋力无间,天天上路,
我不死也为活得好。
有末有终点,谁能知道?
在这熟悉的无间道。
如何能离开失落远,
能留恋忘返总是情愿,
要去到结落条长路远,
吃苦中苦,苦中苦,亦永不间断。
明明我已昼夜无间,多尽念前路,
梦想中的彼岸,为何还未到?
明明我已奋力无间,天天上路,
我不死也为活得好。
有末有终点,谁能知道?
又再回到起点,从头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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