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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FM轻听文字的声音网络广播。欢迎收听由文韬为您制作的连载作品石铁声散文,我与地坛。这一期我们来分享第七章节。
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我是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
他们不能变成语言,他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他们了,他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寞,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他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邮寄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如今我摇着车在这园子里慢慢的走,常常有一种感觉,觉得我一个人跑出来已经玩的太久了。
有一天我整理我的旧相册,一张十几年前我在这园子里照的照片,那个年轻人坐在轮椅上,背后是一棵老柏树,再远处就是那座古祭坛。
我便到园子里去找那棵树,我按照照片上的背景很快就找到了它,按照照片上它枝干的形状找,肯定那就是它,但是它已经死了,而且在它身上缠绕着一条顽口粗的藤萝。
有一天我在这园子里碰见了一个老太太,她说,"哟,你还在这儿呢?"她问我,"你母亲还好吗?"
我说,"您是……你不记得我了呀,我可记得你,有一回呀,你母亲来这儿找你,她问我看没看见一个摇轮椅的孩子。
我忽然觉得,我一个人跑到这世界上来玩真是太久了,有一天夜晚,我独自坐在祭坛边的路灯下看书,忽然从那漆黑的祭坛里传出一阵阵唢呐声,四周都是参天的古树,方形祭坛站地几百平米,空旷坦荡,独对苍天。
我看不见那吹唢呐的人,为唢呐声在星光缭缭的夜空中低吟高唱,时而悲怆,时而欢快,时而缠绵,时而苍凉,或许这几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她。
我清清醒醒地听出,她想在过去,想在现在,想在未来,回旋飘转,亘古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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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一天,我会听见,喊我回去。
那时,您可以想象一个孩子,他玩累了,可还没玩够,心里好些新奇的念头,甚至等不及到明天。
也可以想象是一个老人,无可置疑地走向他的安息地,走得任劳任怨,还可以想象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互相一次次地说,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又互相一次次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
时间不早了,可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可时间毕竟是不早了。
我说不好,我想不想回去?我说不好,是想还是不想还是无所谓?我说不好,我是像个孩子还是像那个老人,还是像一个热恋中的情人?
很可能是这样,我同时是他们三个,我来的时候是孩子,他有那么多孩子气的念头,所以说才哭着喊着闹着要来。
他一来一见这个世界,便立刻成了不要命的情人,而对一个情人来说,不管多么漫长的时光也是稍纵即逝,那时他便明白,每一步每一步,其实一步步都是走在回去的路上。
当茜牛花初开的时候,葬礼的号角也就吹响了,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是续日,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潮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灰之神。
有一天,我也将沉寂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当然那不是我,但是那不是我吗?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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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在一起,何苦相见又分离,分离之后又何必重聚,命运埋下了伏笔,早已预设了日期,渺小的我们无能为力。
这条路走到这里,不能再延续,越亲密越疏离,越忘记却越想起。
我看着你,抓不住你,明明靠在你怀里,却孤苦无依,最远的距离是相爱却不能相聚。
只能说可惜,想念着你,你又在哪里,你的泪挥之不去,跟着我呼吸。
最远的距离是无法触摸的回忆,深埋在心底。
这条路走到这里,不能再延续,越亲密越疏离,越忘记却越想起。
我看着你,抓不住你,明明靠在你怀里,却孤苦无依,最远的距离是相爱却不能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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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可惜,想念着你,你又在哪里,你的泪挥之不去,跟着我呼吸。
最远的距离是无法触摸的回忆,深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