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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我们一起来和各位分享到的是来自一鸣的 回不去的小城。
我是本期的节目主播,俊男。
同所有小城一样,小城城郊应该有一个汽车站。
在平日,站外应该有几辆三轮车,不大的广场边会有一个小卖部。
除了饮料和简单的零食,小卖部应该还有当地报纸和几本已经快要过期的杂志。
空气慵懒,阳光散淡,偶有小城的公交车安静地停在某个面馆或小饭馆外面的站台。
或许有几声发车的吆喝,但是没有多久,公交车开走了。
这样的小城市遍布中国的东南西北,或许它与你只是锁成火车的日落时分呼啸而过的一片风景。
进入你眼中的只是几栋陈旧的建筑,一条安静的河流,两条追逐打闹的黑狗。
再或许,它与你只是无数出差地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你住进城中心某个商务酒店,被客户用车接至某个饭店,你吃着见惯不经的食物,然后一回到酒店就忘记了这个城市的名字。
深夜的时候,你关了房间里千篇一律的电视节目和床灯,潮水声隐约从窗外传进你的耳朵。
这样的小城市你不会来几次,但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你都会安静入睡,一夜无梦。
这是过客眼中的小城市,你只是看过它几眼,在某个房间和某几条街道上待过两天,然后匆匆而过。
小城市不是由匆匆的过客组成,它由无数条街道,千万个家庭组成。
每一块发黄的站牌,每一条沉默的黄狗,每一阵卷起的尘沙都有它们的故事,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同样毫不例外地在这一片土地上演。
它要更加了解这个小地方,那么现在的你不再是过客,至少不再是匆匆的过客。
你从临近的大城市赶过来,或坐班车,或自己开车来到了这个以前你了解甚少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个老朋友在这里,大抵你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来到这里。
你的到访让朋友有些意外,朋友的变化也让你有些意外。
你们数年或超过十年不见,再一次见面都感慨万千。
朋友带你到小城的河边喝茶,和风徐徐,阳光还是不紧不慢地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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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坐在茶房里,偶尔一起发呆,偶尔一起追忆过去的时光。
每人数次为对方的茶杯添上开水,茶叶翻滚涌动,你们各自讲述着自己的近况,或喜或悲,可见的近况都已成为现实。
如果不是远处的鸟啼声提醒,你都不会注意这个小地方的安静不是夕阳落山,你也不会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说了那么长的一段故事。
你们的故事在夜间的小吃摊上继续,街旁凌乱的临时桌椅歪歪斜斜的照明灯杆,一个烧烤摊,三五桌客人,七八个东倒西歪的酒瓶,时光一下子回到彼此的大学时代或落魄时光。
你们直接用啤酒瓶畅饮,久违快乐的时光一下子重新来到身边,两个人都醉意熏熏,但内心除了万分感慨,都十分清楚地知道当年的斗志或希望都并没有重新复提。
你们或许还会决绝地挂断好几个平日里十分重视的电话,然后彼此说着酒话来到某个破旅馆,或许有促膝长谈,然后彼此在酒意和瞌睡中进入梦乡。
离别的时间很快就会到来,朋友安顿好妻儿送你去车站,你以为你们还会说点什么,但话还没酝酿出来,车就出发了,小城市相互褪去,你进入梦乡,你们又重新出发了。
你去过无数个小城市,它们最后在你印象中都变做一个地名或者什么都不是,但你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很多人再也回不去了,因为那是他们的故乡,这正如无数人去过你的小城。
像你去别的地方一样匆匆而过,但属于你的城市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那个小城中心应该有一个广场,广场周边以方位简单命名的街道,比如正东街、西二街、小北街。
小城在你眼中越来越小,小到只有寥寥几条公交路线在你的记忆中,公交车司机不是你的亲戚或同学的父亲就是父母同事的表弟,反正左扯右扯都能与你扯上关系。
小城还应该有商场,大家一提起就唯一能想起的商场,但终究有一天你会发现那小城不再是你记忆中的地方,你曾经就读的学校变得好小,你曾经的老师变得好老,你初恋约会的公园被拆了,你的记忆在现实中再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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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去吃你在外食魂牵梦绕的小吃,发现记忆中的小巷早已是不见了,你有些忐忑地坐在对你而言相当陌生的地方,坐在你无数次与外人描述过的家乡,它们全都变了模样。
当你再一次以过客的身份到达另一个城市,走过某条上了年代的小巷,住进小巷里名称类似乡音旅社的地方,深夜时分你关了灯,发现你自己仿佛只剩某个孤岛,听着摇摇传来的浪潮声,你终于明白,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小地方了。
好的,非常感谢各位的收听,我们一起分享到的这篇文章《回不去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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