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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 你等我六年。
我有四年大学要念,还有两年兵役要服。
六年一过,我就娶你。
我的愿望是拥有一栋小小的公寓。
我外出赚钱,Echo在家煮饭给我吃。
这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事。
我们都还年轻,你也才高三。
怎么就想结婚了呢?
我是碰到你之后,才想结婚的。
你是不是一定要嫁个有钱人?
如果我不爱他,他是百万富翁,我也不嫁。
如果我爱他,他是千万富翁,我也嫁。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嫁有钱人。
也有例外的时候。
如果跟我呢?
那只要吃得饱的钱也算了。
你吃得多吗?
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我们结婚吧。
我的心已经碎了。
心碎了,可以用胶水粘起来。
我知道你性情不好,心地却是很好的。
吵架打架都可能发生。
不过,我们还是要结婚。
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你在我身边,
只要跟你结婚。
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
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如果有蓝生,你愿意再娶我吗?
不,我不要。
如果有蓝生,我要活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还真是这么想的。
既然下辈子不能在一起了,好好珍惜这辈子吧。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答应我,重新娶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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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经,不和你说话。
神经也要说,你不娶,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要是你死了,我一把火把家烧掉,然后上船漂到老死。
放火烧房子也好,只要你肯再娶。
要到你很老,我也很老。
两个人都走不动,也扶不动了。
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一起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说,好吧,一起去吧。
快许十二个愿望,心里跟着钟声说。
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
何夕在婚后的第六年离开了这个世界,
走得突然,我们来不及告别。
这样也好,因为我们永远不告别。
何夕玛莲葛罗,安西,你的妻子,纪念你。
在塞尔维亚的雪地里,我们已经换了心,
你的心就是我的,而我的,是你的。
今日埋下去的,是我们。
这一回卖掉了那栋海边的家,回到台湾来。
当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这对人形用心包好,
夹在软的衣服里给带回来。
关箱子的时候,我轻轻地说,
好丈夫,我们一起回台湾去了。
一年多前,有份刊物嘱我写稿,题目已经指定了出来,
如果你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你将会去做些什么事。
何夕听说了这件事,也曾好奇地问过我,
你会去做些什么呢?
当时,我正在厨房揉面,举起了沾满白粉的手,
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慢慢地说,
傻子,我不会死的,因为还得给你做饺子呢。
以后我又想到这份欠稿,我的答案仍是那么的简单而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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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守住我的家,护住我丈夫,
一个有责任的人是没有死亡的权利的。
我总是在想何夕,总是又在心头里自言自语,
感谢上天,今日活着的是我,痛着的也是我。
如果叫何夕来忍受这一份有一分钟的长夜,
那我是万万不肯的,幸好这些都没有轮到他,
要是他像我这样的活下去,
那么我拼了命要跟上帝争了回来换他。
何夕,我回来了,几个月前一起黑衣离去,
而今穿着彩衣回来,你看了,欢喜吗?
向你告别的时候,阳光正烈,寂寂的墓园里只有蝉鸣的声音。
我坐在地上,在你永眠的身边,双手缓住我们的十字架,
我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轻轻画过你的名字。
何夕玛利安格罗,我一次又一次地爱抚着你,
就似每一次轻轻摸着你的头发一般的依恋和温柔。
我在心里对你说,何夕,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个想要成为拾荒者的纯真女孩,
那个四处流浪漂泊,却传统到骨髓的女子,
那个敢爱敢恨,永远自由,永远善良,永远美丽的可爱女人。
那个才念高三的英俊男孩,
那个义无反顾去撒哈拉等待自己美丽新娘的男子,
那个有脾气的,有童心的,有爱的伟大男人。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我们并肩坐在桃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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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离殇,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谈天,你爱笑,
有一回我们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离殇,鸟儿在叫,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谈天,你爱笑,
有一回我们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离殇,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