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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无毕业,流盈回雪。
小学毕业的暑假漫长又无聊,
一堆人天天在家附近乱晃,
甚至闲得假装公园里的某棵草是自己的,
还天天过去浇着水松松涂,
看着它还活着没。
初中毕业的假期是在家上网、
套论坛发帖子断水,
早上起来就跳下床揣电脑,
再去穿衣洗漱,
抱着早餐坐在已经打开的网页旁。
高中毕业的拿词是不停地写东西,
奏露时或者拿伞文,
跟吃药时的上瘾。
打雷下雨怕把电脑线路烧了,
就对着纸写,
等到雨停了再一一地敲上去,
成长和时光流逝,
这两个词汇在口腔里泛滥成灾。
然而对于那些时候的毕业,
大抵真的都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
就好像原本拿着攻略的游戏主人公一样,
给我安排好的道路就可以了,
至于填充着的情感,
都是些太过轻微的事情。
毕业啊,分别啊,
旧阶段完完全全的结束啊,
到最后也不若变成同学路上的薄薄一页,
或者日记本上的零星的挂念,
或许还会变成手机上长时间不会联系的电话号码。
年纪小的特点是,
前一瞬间能让情绪塌下一块,
而后一瞬间又能把整个宇宙忘在脑后,
或许是真的闲得慌。
我在大学时代刚一开始的时候,
就有了怪东西的收藏癖,
觉得什么东西很有趣,
就丢到一个大袋子里。
前几天我终于整理了那个大袋子,
分类以下内容。
大一入学时的学校地图,
大二迎新时找别人要的又一张学校地图,
大二最后一场电影贴在宿舍门口的电影海报,
运动会时淘汰的一些加油稿,
查请时找别人要的我们院四个年级所有学生的宿舍表,
大三开学来到宿舍时贴在门上的封条,
考试作弊留下来的一些很好玩的小抄,
所有学期的促成表,
火车票甚至还有公交票,
参加一些活动留下来的学生卡或者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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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所有人给过我的纸条,
还没列举完。
在我整理这些东西的过程中,
小张姑娘对我说了不下五遍的无聊,
她说,
谁能想着要收藏这些东西啊,
白痴。
我忍不住就抽了一张她大三时
接着我的纸条堵她的嘴,
上面写着,
我错了,
我以后绝对对你言听计从,
你是对的,
我都是错的。
我也不知道在上大学之后,
是我够敏感还是够大条,
敏感一说,
是我居然还能有心留下这么多东西啊,
真不简单。
而且,
再次拿在手上的时候,
还会产生当时那种兴奋或者是悲伤的情绪。
大条一说,
是因为我简直是在泛滥情绪啊,
比如说,
对于四年来所有的花费缴费单都留下来,
这有什么意义吗?
然而,
这些几乎都能代表我的大学了,
它们都是狭窄局促而又短暂的美好。
我看着这些零碎到不能再零碎的东西,
觉得格外的寂寞,
因为这表示关于旧日时光,
没人比我收集的多,
这是多么令人沮丧的胜利。
有时忘却多轻松,
然而,
我对自己选了一个不忍的选项。
我想起,
我第一天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
傻拉巴机梳两辫子,
有傻拉巴机的感叹着,
哇,
这个学校好大呀,
从教学楼下车走到食堂就会饿死了吧。
我办完手续走到宿舍,
见到了小夹子小单子和小镜子,
小镜子说,
今天是第一天,
那么大家到后街逛一下吧。
小夹子那时候试着学习疯子,
他说他要看英语,
我那时呢还试着写作疯子,
我说,那我就陪你在宿舍,
我写日记好了。
小镜子当时觉得很恐怖,
因为他一下子遇到了两个怪人,
大一的时候,
全宿舍真是超爱学习,
我们有晨练,
有晚自习,
甚至还占座位。
大二终于开始参加各种活动,
去各种地方玩。
大三,宿舍有了电脑,
看了不知道多少句。
大四炒盐,教苦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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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悔不该大一时,
把大好时间浪费在学习上面。
有一天小夹子和我说,
他觉得我们很不容易,
我爸从这么远的北方跑过来,
而他呢,
也从家里那么远跑过来,
我们就这样相聚在一起,
而这几率多么少。
今年五月份,
所有的同学几乎都回家了,
工作的工作,
实习的实习,
我留在学校,
复习合肥神事业单位的考试。
在外面兼职的小张姑娘,
怕我孤单,
不让我的宿舍陪我。
尽管这样,
一切还是好安静。
一个人早起,
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路过曾经很折腾的
许多宿舍的门口,
有些抱怨,
也有些委屈。
后来我翻到一条微博,
说快要毕业的时候
要做这样几件事。
一,早晨在操场上跑步,
二,在图书馆睡一会,
三,随便找一个异星
在学校拍情侣照,
四,认真记下
每个人的联系方式,
五,和爱恋过的人表白。
我就真的很抽风的
开始每天跑步了,
小张觉得我这样很神经,
明明大四,又没有工作,
应该像过年一样
死睡死吃的吗?
实际上,
我发现在操场上跑步
真的很不错,
而且我开始觉得
一个女生应该在
早晨的操场上找男朋友,
首先是因为她
爱惜自己的身体,
其次她真的很有
良好的生活习惯,
而且又很有耐力,
然而这个想法
来得太晚了。
至于图书馆,
我倒是去了好多次,
因为我没有
拍情侣照的欲望,
拍情侣照就不大实际了,
南方男真的不如
北方男高帅成熟啊,
这让我空白了四年,
没有暗恋的人。
最自豪的是
每个人的联系方式
我倒是都有,
因为是个小班伟,
所以我号称
全班拥有同学手机号码
最多的人。
总而言之,
每天都是一天时光,
一天又一天。
有一天晚上停电了,
我打着手电
走到楼下去吹夜风,
穿着拖鞋
后来又走到了操场上
坐了下来。
09:00
在满世界的黑暗中
听着那些孩子们的闲聊,
我身旁的人们
走了一波又一波,
又来了一波又一波。
夏日的微风
卷着夜的黑色
一阵阵吹过手臂,
像潮水一样
吹卷着我散乱干燥的思绪。
所以,
我什么都不愿多想,
也什么都不愿做,
只是默默地提醒自己
这样的夜晚
不会太多了。
我还想起高三的时候
升完国旗后
是每个班的轮流班风展示时间,
那次我们班的班长
大反常规地
没有介绍班主任和特代表,
而是非常突兀
而又令人震惊地
在全校师生面前
念了一篇才华洋溢的散文,
他说
我们站在十字路口
不知往哪儿走,
站在十字路口
不知往哪儿走。
我在这个时候
终于感到了这句话的沉重
和迷茫,
而我
应该是在走着的吧,
可能快,
可能慢,
然而我还是在走着的,
没停。
我搭上了火车往回走的时候,
想流泪,
也想释然一笑,
而我以后
再也没有毕业
就这情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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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文字的声音。
我是主播珊妮,
感谢您的收听,
再见。